少年鸽事(二)

　　既然要鸽子这么难，我就得想办法自己弄鸽子。我听说一个比我低一年级的小子认识附近农村养鸽子的，就找到他跟他说帮我整两只鸽子。他答应的到是痛快，可过了一个月还没动静。我沉不住气了，问他是什么意思。他说老爹让他好好学习，不让他去。我一听就火了，也不顾他个子不小，上去就揪住他，准备打他。没想到他胆子挺小，不敢动手，我就更嚣张了，把他摔了两个跟头。他没办法只得答应第二天跟我去要鸽子。第二天走了四五公里就到了老乡家，在屋里喧了几句我们就告辞了。刚出门我脸色就不对了，他看我急了，赶紧拉着我在暗处躲了一会。听到那家院子没人，他跑进那家的鸡窝抓了两只藏在衣服里就跑了出来。我们就快快地回家了。

　　那是两只白鸽子。没想到是两只公的，这可没办法配对呀，没过几天还跑了一只。不行，得自己想办法了。又过了几天，准备好手电筒和挎包，天快黑时我就出发，天黑刚好到达目的地。
等到院子里很安静，我就偷偷钻到鸡窝，一眼就看到了跑回去的那只。没想到它和另一只黑尾巴白鸽已成对了。我抓上这两只往挎包里一塞，又一溜烟回到家。看到它们趴窝了，我就把一只放了出去准备开家，没想到它飞了一圈就落在附近的电线上，我脑子一热，又把另一只也放了出去。两只又落在电线上，我等啊等，几个小时过去了，终于看到它们落在那排鸡窝上，一家家地找，我觉得有戏，这才安心地回家了。晚上一看，果然在鸡窝里。当时为了养鸽子，我主动要求喂家里的鸡，父母虽然知道我的目的，看到我的学习还行，还是答应了我。

　　当时什么也不懂，把鸽子当会飞的鸡养。找个大点的木箱子，分成四格。没想到鸽子很快就下蛋了，又在里面垫上厚厚的麦草，鸽子也孵。当时很羡慕同院的小伙伴，他的鸽子是父亲帮他要的，还是两对，小鸽子出的比我多，比我快。我不行，总想着看到更多的鸽子在天上飞，有老鸽子开家后飞走的，有小鸽子游棚的，所以数量总是不如他。后来又到那家偷了两次。有次没准备偷鸽子，而是路过他家进去坐了一下，我看到那家在院子的墙中间架了块板子，上面有一只雨点小鸽子，大概有十几天大。和那家人聊天时知道是从别人家要的一个好鸽子蛋出的。当时纯雨点很少，我决定把它搞到手。算着小鸽子快大了还不能飞，有天中午我去了。看到院里没人，屋内也挺安静的，我搬了个凳子，伸手抓了鸽子就走了。后来那家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养了，也许跟我多次私下光顾有关吧。原谅当时想养鸽又没钱年少无知的我吧！要是有机会，我愿送他几只真正的信鸽。

　　那时的我没事就到附近的农村去转。看到有鸽子的就围着那家看一下，方便的话过几天就下手。当时的农村都是前院住人，后院养些羊驴之类的。我又看上了一家，晚上带着弟弟和同院的伙伴去偷。我让他俩在远处等到着，自己动手。那家的后院墙有个洞，可能是为清粪积肥用的。我走过去时，洞里伸着一个脑袋。我吓坏了，仔细一看，原来是个驴头，我拿土块打了下，驴就把头缩回去了。我经过驴圈来到隔壁的空房子。那家的鸽子在两间房子之间的墙头上（中间一段空着）做的窝。我先拿手电筒看到鸽子的位置，估算一下大概的步数，伸手抓了两只，其它的都趁着月光飞出去了。我刚想离开，突然灯光大亮，我吓得贴着门边站住了。当时心想：要是被抓住了，一定求人家不要找学校和家长，提的条件只要自己能做到的一定答应。还要给两个弟弟说好，不要告诉其他人，尤其是父母。要不肯定被一顿暴打。自己正在乱思乱想，外面的老乡给驴添了些草料后就回去了。灯一灭，我提在嗓子眼的心才算落了地。

　　那次偷的鸽子中印象最深的是只黑白条。后来跑了一次让我又抓了回来。当时觉得那些农村人家里养的鸽子就是为我准备的，鸽子少了就去偷，经常是偷回来不到一个星期就开家。所以偷了不少，养住的不多。到现在我还记得后院灯突然亮起时自己那种大难临头的感觉！